小揭過去了。

“來人，把李默關進天權閣，稍後我親自審她。”柳元的怒氣說來就來。

有隱藏任務的下人們剛剛努力地推波助瀾，卻沒能看到李默當場受罰，只換來一個國師親審的結果，失落的很。不過也算勉強可以交差了，都垂著頭不再出聲。

方初自己設的局，當然不能現身。正在臥房裏的太師椅上坐等好消息傳來，卻等來了跟班的驚天消息。權衡了一會兒，打算悄悄溜過來看看熱鬧。

沒想到剛來就聽到了這句親審。眼睛一瞇，不滿地努嘴。

扒開人群，定睛一看，嘴角得意地上揚。果然！一個大女人，嬌羞地護著胸幹什麽！用的還是用右手死死地抓住左臂的姿勢！

李默啊李默，你這次可算是栽了！

放心吧，既然栽在我手裏，看在多年師姐妹的情誼上，我就讓你栽進塵埃，一栽到底，永無翻身之日！

方初迅速切換成“關切擔憂還帶一點同仇敵愾”的臉色，迅速解開自己的學徒外袍，舉著長袍走上前，“妹子，來，快披件衣服。”

李默這才明白，一切定是方初搞的鬼！

打的就是這個時間差！

恍然大悟之後，正義憤填膺，怔楞間，右手捂住的衣料，被大力扯掉。

方初趁其不備，一把扯掉李默掩藏秘密的遮羞布，故作驚訝地大喊：“天啊！李默！你……你居然是！”

李默驚慌，想用手捂住，方初卻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腕，並把李默的手臂上的標記調轉向眾人。

是的，李默手臂上有標記。進國師府做學徒的時候，她用幻咒騙過了大家。但是旁邊就是把解幻咒當作小菜一碟的學徒方初，眾目睽睽之下，這標記，瞞不住了。

柳元一心想著趕緊散了清理現場，就隨意往李默的方向掃了一眼。這一看不要緊，柳元吸了一口涼氣，瞇了瞇眼睛，皺眉陷入沈思。

戲精

賤奴印。

這世界很多行當都有出身限制，比如嫁入皇家的最起碼也要官宦出身；貴族商鋪聘用的掌櫃最起碼要出身商賈之家。武林算是最不看重出身的圈子，不管你是皇親國戚，市井平民，耕種農家，抑或是乞丐孤兒，只要武功過硬，都可以在武俠排名榜上走一遭，在比武大會上過幾招。

但是武林也不收賤奴。武林的下限是平民，是自由人。賤奴世代為奴，是主人的所有物，主人不想要了就賣掉，賣給其他人做賤奴，一生只能完成主人的意志，是不能有自己的事業的。賤奴即使武功再高，也不會被寫進武林的歷史。

武林尚且如此，其他圈子便更不可能。

“天啊，這標記……”

“他是逃奴嗎？被抓回去要打個半死的。”

“哼，平時高高在上，其實身份比我們還低賤。”

“賤奴是怎麽想著做國師學徒的？怪不得趙國師傳外人也不傳給她。”

與國師剛認識幾個月，雖然平時國師客客氣氣，平易近人，但若知道她並不值得被禮貌地對待，但若知道她其實欺騙了所有人，國師柳元她，還會對自己有一絲憐憫嗎？李默心裏沒底。

即便國師同情，可憐，疼惜自己，她一個剛上任不久的新官，又能幫上自己多少？李默心裏沒有數。

“大膽！居然罔顧國師府法紀，欺上瞞下。”柳元眼神冰冷，臉色黑得不近人情。

眾人用看好戲的目光等著新任國師發話處理此事。

柳元用梨殺門特有的傳訊方式呼喚林維，十幾個呼吸的功夫，林維就到了。柳元滿意地點了點頭，表示讚賞。自己選的總部總管，就是比之前龐老選的如夢看著順眼，哪裏都順眼。

林維這如影般迅捷的身手，震懾了在場所有人。人們心裏掂量，如果柳元身後有這麽強的“侍衛”如此忠心如此順從，那麽新上任的國師，便不能再被看作“紙”老虎，你輕視她，說不定會被咬上一口。

“把她押到天權閣，任何人不得進出。等我送正夫回房間休息，回來親自審她。”這聲音帶著威壓，在場每個人都感到了柳元的憤怒。

這怕是要放大招了。新官上任就沒收拾過誰，李默倒黴，攤上了第一個。周圍人自是沒有異議。

李默有些遺憾，新國師的客氣熱情和平易近人，果然都只是對平民以上身份的人。像她這樣的賤奴……呵呵。

李默的心沈到谷底，如果國師拿一個賤奴立威，無論怎樣重罰，都不會有損德行和名聲，還會在這遲到的上任第一把火裏，彰顯她不容忽視的地位。

不甘心。想逃。十二年前，不甘於賤奴的命運，逃出來，混進國師府。今天，為什麽不能再逃一次？

林維領命上前押送李默。方初想把事態掌握在自己手裏：“國師大人，李默法術高強，保險起見，我也隨著押送看守吧。”

“你？你和她師出同門，十幾年情誼，看守權給了你，你不會悄悄放走她？我不放心。”

燕寧見這架勢似是要嚴懲李默，於心不忍，便小聲說：“妻主，說不定李大人有什麽苦衷。她平日裏對我多有幫助，不像有意欺騙的樣子。”

柳元卻立刻炸毛，把嗓門提得高高的，瞪眼咆哮：“你現在還敢給她求情！你還敢跟我提平日！你是真不怕我誤會你們兩個之間有點什麽？！”

原本眾人沒聽見燕寧對柳元的耳語，這下可全明白了。柳元在國師府第一次發威，下人不敢再想之前一樣七嘴八舌竊竊私語，都閉著嘴強忍著笑。

方初也暗地裏滿意的笑了：我就說嘛，這麽有沖擊力的畫面，怎麽可能不在乎。之前雲淡風輕大事化小，還不是嫌丟面子了想遮遮掩掩。我差點忘了，李默可還給她戴過綠帽子呢，她這怒氣值足夠給我當槍使的了，我不跟著也罷，坐等看好戲了。

林維帶走李默，方初沒有再攔著。

柳元想送燕寧回房，燕寧被她吼了一通，心裏委屈，賭氣說：“我自己也能走，不用你送。你既已認定我不忠不貞不潔，便休了我好了。”說著說著，就變了哭腔，淚花在眼裏打轉。

柳元傻了。這是將軍？這般小男兒情態？

哎，怪只怪剛才演技爆表，演得過分逼真。

柳元彎下腰，打橫抱起燕寧。“你穿成這樣，還能自己走呢？”

燕寧剛忍住淚花，想給自己裝上堅硬的殼，柔軟的心靈躲在殼後面，去迎接傷痛。結果殼還沒建好，又被這霸道的“王子抱”融化了。

走著走著，柳元突然嘟囔了一句，“還挺沈。”

燕寧氣得瞪圓了眼，掙紮著要下來自己走。

“哈哈哈，沈歸沈，為妻抱得動。”柳元自己都沒有察覺到，她帶笑的目光裏有一絲寵溺。

燕寧卻驚訝於柳元的變臉速度，“你剛才臉黑得跟炭似的，聲音冰冷徹骨。現在一眨眼就樂開花了？”

“怎麽，想聽情話？那還不是因為跟你單獨在一起的每寸光陰都很開心嘛。”柳元的嘴像抹了蜜糖。

燕寧翻了個白眼，嘟著嘴，“這情話太假，一聽就是騙人的。不過，你心情好了，是不是罰李大人會罰的輕一些？”

柳元學作男子撒嬌的樣子，“死鬼！你還想著她！”

燕寧朗聲大笑，“哈哈哈，我的天啊逗死我了。你可別學了，一點也不像。”

柳元也笑，“是吧，我也覺得不像，陰柔嬌嗔我學不來。你笑吧，我得忍著不能大笑，不然就卸了勁，抱不住你這個沈甸甸的金元寶了。”

有一個人微笑著看你哈哈大笑，這場面有點尷尬。燕寧很快止住玩笑，正了正神色，解釋道，“哎，我提她的事，真的不摻雜一點男女之情。我只是覺得她人挺好的，學術造詣也深，又可以把難懂的知識講得深入淺出，挺敬佩她的。所以會覺得惋惜，不忍心看她受難。”

“巧了，我也是。”

“？那你剛才……”

“怕方初死咬不放。才搶著把處置權握到自己手裏。”

“哦，你是演的！啊？陷害我的人，是方大人？”燕寧皺了皺眉，“我跟她沒仇啊，接觸也不多……啊！有兩次，我看見她帶不同的男孩子進府，難道是因為這個？”偵探燕寧上線。

“又或者，我只是陪襯，她真正想害的人，是李大人？難道，關於那些男孩，李大人知道什麽？”

還沒等柳元開口，燕寧又接著說，“可是不對啊，封口不能用這種方式啊，如果今天李大人來個魚死網破，當眾把方大人想掩蓋的事抖出來，豈不是反而坑了自己？”

“難道，方大人是為了權？畢竟國師府裏，按等級分，最高的是國師，然後就是國師學徒，小學徒，之後是國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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